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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6章.乡情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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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呼救,就快快地游过来,抓住我的手,把我从深水坑里拉到了岸边。

    可是,中考时他不幸落榜,而我考进了县重点中学,之后,我们只是偶尔地相遇过一两次,很少在一起闲聊过。我来到了他家,看到他们家人正在堂屋里吃午饭,就觉得来的真不是时候。我问他妈,大妈,开斌现在干嘛?他妈说开斌在广州给开湘菜馆的一位亲戚打工当厨师。我问他搞得还不错吧?他妈说是蛮不错,每月可以挣到三千多元。听着这话,我吃了一惊,因为我表哥在县城里给人家打工搞建筑,一月才只能挣到八百多元。他妈要留我跟他们一起吃饭。我连忙摆了摆手,说我只是从这里路过,想看望一下老同学。说过几句话,我就马上离开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,母亲问我去了哪里?连吃饭都不记得了。我说我去了乡中,要离开了,好跟老师们打个招呼。母亲就说,明天要待客,要不要请那些老师们过来?我说不用请了。因为我们这里有个习俗,别人要来吃席都是要送钱的。我不想让老师们给我随份子,而且刚开学,老师们都很忙,时间很宝贵。母亲给我把饭热了热,我就进到厨房里吃饭。

    厨房里堆放着许多猪肉和蔬菜。显然这是为明天做酒席准备的。我很不习惯我们当地人的这种请客吃饭和庆贺送钱的习俗。本来乡下的人就没啥钱,可是还要乐此不疲地搞这种铺张,咋能不受穷?于是,我就对母亲说,莫要这样搞,好复杂好麻烦,又好花钱。可母亲说,你考上了大学,乡里乡亲的许多人为我们家敲锣打鼓放鞭炮,为我们家送贺礼和表示祝贺,我们家必须要答谢人家。我知道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做,但又改变不了。幸好这种场合都是由父母张罗,根本就不用我来操心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睡在了床上,我突然想到应该请几位我最好的朋友和同学来参加,大家平时都没有时间在一起聊天见面,这次刚好可以聚在一起。于是,我对母亲说我想请几位好友在一起坐坐,但不能收他们的份子钱。母亲说没问题,一切都随我的意。

    我就开始想着该请哪些同学和朋友。我一连想起了一二十人,这些都是我小学和中学时的同学,曾陪伴我玩耍、陪伴我学习,陪伴我一起成长,给过我许多欢乐美妙的时光。可是,好些年没怎么联系和来往了,有些人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家,但我知道至少还有七八个同学呆在家里,刚好能凑满一桌。

    请同学们吃饭是我多年来的一个愿望,可是,我还是个学生,自己没钱,又不好拿父母的钱撑面子,也就一直未能如愿。现在我就要离开这里去上大学了。我想利用这次机会和同学们一起聚会。

    可是,这个想法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变了。因为同学们都离得很远,一家一家地去通知非常地不现实。而且,同学中没人考上大学,多数人都没上高中,把他们请来,会让他们感到我是在摆谱眩耀,不但不会让他们高兴,反会伤害他们的自尊。这样一想,我就只好作罢,省得给自己找那多的麻烦。

    等我起床时,父母早就带着一大帮乡里乡亲的人开始忙活起来,有的在擦桌子,有的在摆锅灶,有的在洗菜切肉,有的在烧水备茶。我因为从小只是用心读书,对这一切既不懂,也不感兴趣,一见到那么多人乱哄哄地围在一起吃饭,就感到心烦,所以,我就想找个清静的去处躲开。而且,父母为了让我专心读书,平时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不让我参与。于是,我就想着趁这时往草坪乡去一趟,跟自己心爱的姑娘见上一面,再道个别。明天一早,我就要离开这里了,以后再想见面就非常地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于是,我就真地去了草坪乡。我顺着茶山后面的小路一直朝南走去。山间的小路一弯又一弯,大坡一个接着一个。这山间很深,不住人家,所以,在这山里走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见到一个人。当我走出了山那边,已接近中午时分。山的那边是我从未见过的情景。岭上岭下是一片片青绿整齐的茶园,一眼望不到边。人们告诉我这里就草坪乡。

    我又打听着去桃林二组的路,刚好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妹子要从那里路过,就把我带到了一片种满蜜桔的村头,指着山边的一个被树木和竹林遮挡的村子对我说,那就是桃林二组。我顺着一条小路进到了村里,有人指着一栋半旧的土坯房屋对我说,那就是胥春香的姨妈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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